一、真实英语教学的内涵 20世纪70年代,以社会语言学和功能语言学为理论基础的交际语言教学应运而生。交际语言教学主张让学生接触和学习真实的语言,开展真实而有意义的交际性教学活动,让学生在接收和传递真实信息、表达真实意义的过程中学习语言。自此,语言教学的真实性问题引发了学界的持久关注。真实英语教学是一个统称,涵盖真实语言材料、真实任务、真实课堂话语和真实语言课程等重要概念。 (一)真实语言材料 语言教学界关于真实性的讨论始于真实语言(authentic language)问题。英语教学应让学生接触和学习真实的语言,即由真实的说话人或写作者为了传递真实信息和表达真实意义,针对真实听众或读者而产出的语言。简单地讲,真实语言是现实世界中真实存在的语言,而不是假想或编造的语言。[1] 语言材料的真实性问题之所以值得关注,是因为在英语课堂教学中,教师使用的英语教学材料经常为编造的句子或对话。例如,像“I have not seen your father's pen,but I have read the book of your uncle's gardener.”这类编造的句子充斥在语法书和语言教学材料中[2],笔者在课堂上也经常听到“Music is loved by me.”这样的句子。这些例句虽然在语法上没有问题,但缺乏真实的交际意义,在现实生活中几乎无人使用。 尽管学界一直在呼吁避免使用非真实语言,但时至今日,在英语教学中,这一问题仍然十分突出,原因之一就是使用的材料不够真实。真实材料(authentic materials)是在社会交际中使用的语言材料,而不是专门为语言教学准备或编造的语言材料[3],如原版图书、期刊、社评、电视台新闻、访谈记录、信函、诗歌、剧本、产品说明书、广告等。 需要注意的是,真实材料和材料的真实性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真实材料强调的是材料来源的真实性,是材料的固有属性;而材料的真实性是指材料与学习者之间的关系,即学习者是否能对材料作出恰当(真实)的反应。[4]例如,让学生阅读一段报纸上的新闻并理解新闻的要点,就是作出真实的反应;如果让学生找出新闻中的某些语法结构或词汇,就不是真实的反应。 选用真实语言材料有利于提高学习者的实际语言交际能力,但真实性并非选择材料的唯一标准,同时还要考虑材料难度、学生的兴趣和需求等因素。如果盲目选用真实材料,可能导致学生无法理解。[5]如果材料过难或过易,话题无法吸引学生的兴趣,不能满足学生的学习需求,那么即便材料具有真实来源,也很难发挥应有的作用。 (二)真实任务 语言材料的真实性固然重要,但更为重要的是如何在教学中使用真实材料。如果不能基于真实材料开展真实的学习活动,那么材料再真实也无法发挥其优势。因此,设计真实任务才是语言学习的关键因素[6],对真实语言教学的讨论可以拓展到对真实任务的讨论上。 任务的真实性是指语言学习中的任务与现实世界中的任务具有相似性。换句话说,真实任务是接近或类似现实生活中各类事务的任务,也就是学生在课堂之外需要处理的日常事务,如问路、购物等。[7]与之对比,课堂上常见的听写、语法填空和短文改错等练习就不属于真实任务。以学习天气情况为例,在学生听完一则天气预报后,可以设计两种任务,让学生根据天气情况,讨论是否外出郊游,或者要求学生听写原文。前者是真实任务,接近现实生活,具有真实的交际目的,能够引发学生的真实语言使用行为;后者不是真实任务,因为在现实生活中很少有人需要记录天气预报原文。 设计真实任务的基础是使用真实材料,关键在于创设真实情境,教师要根据语言材料的原始交际目的和创设的情境设计学习任务。[8]17例如,阅读招聘广告的目的通常是为了求职,那么在学习求职广告时,要求学生写求职信就是一个较为真实的任务。真实任务的语言情境既要接近现实生活,又要贴近学习者的生活实际。写求职信是学生在生活中可能遇到的任务,具有真实性,但如果将情境设置为申请某跨国公司的总监职位,那么就超越了学习者的生活经验范围,任务的真实性也会大打折扣。 (三)真实课堂话语 除了真实语言材料和真实任务,教师还要关注课堂教学过程的真实性。课堂教学过程的真实性不完全取决于是否开展了真实的交际活动,还受到课堂话语质量的影响。课堂话语的内容和呈现方式会直接影响课堂语言教学的效果。[9]课堂活动本身可能是通过模拟创设的,不是完全真实的交际活动,但课堂活动中的话语应具有真实性和交际性。 课堂话语的真实性是指课堂话语在交际行为、语言使用及话题内容三个方面的真实性。[10]交际行为真实性指的是,课堂上的师生交流具有真实的交际目的,符合真实语言交际的特征。语言使用真实性指的是,课堂上的话语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编造或假想的语言。例如,教师在课堂上经常使用的一些例句,像“I eat a pear.You eat a pear.She eats a pear.”在现实生活中很少见,在这里只是为了教授语言知识而编造,不具有真实性。话题内容真实性指的是,课堂话语的内容是真实、而不是虚假的。